我是新来的浅浅步调

微博同名,贴吧名浅浅步调,随缘,佛系就好,被屏的没脾气,快跑路的美少女一枚

【梦魇】二十八、生死

“哎呀,累死了。”扶着木拐杖,她终于上了山,待的一句抱怨还在嘀嘀咕咕的念着口诀,却怎么也记不大清了,本该瞬移至罗耶山的,却只到了山脚下,天知道,这爬山有多累。

“长芳主还特地问了此事,很是担心,还是不要往前了吧。”花木精灵拖曳了一二,“那龙妖恐怕不是什么善茬。”

“那龙妖如此能耐却想着帮助百姓,可见不是什么坏人,只怕润玉喊打喊杀,若是错杀无辜就不好了。”锦觅回了声,又抬头看了看这无前路的山脊,“好好的罗耶山怎么成了这副模样了。”

忽而,在这迷雾之中,有鸟雀之声,格外奇怪。

锦觅这才想起前几日在天界,他们说的罗耶山,怪不得她觉得熟悉,“是邝露吗?”她喊了声,环顾四周却未曾见着什么搬山的鸟雀。

她跟着那鸟雀之声,想着邝露许是不好意思见她,但却也心善为她带路,一路走着,迷雾化开……眼前景象让她微微吃惊。

竟是个山间小屋。

这地方,居然还有屋子?

荒败的不成样子,却也能让人瞧出这盖房子的人很是用心,就连那房梁上的纹路……她愣了半晌,竟是一只鸟?

她步子很快,身后的花草精灵险些跟不上了。

待的到了跟前,她才看出来,这笔法七扭八歪的,竟画的是只,凤凰?

“这……有些丑吧。”她不免评价一二。

房子里很整洁明亮,让锦觅很是诧异。

直到,风起云卷,外头忽然来人了。

锦觅连忙躲到那柜子后头去了,似乎很熟悉,熟悉的她连躲在哪儿最不容易发现都知晓,那些记忆碎片猛然在她脑海当中冲击。

“娘亲……”不知谁在她的耳边,轻唤这一声。

来人是个少年,穿着一身青衫,木簪通透,琯起乌发,进来时候,很是小心翼翼的将鞋上的红泥擦干净,直到……

“既是主人到了,何必躲躲藏藏呢?”

锦觅心中咯噔一声,不知他是何意,过了许久,外头安静的很,她探出个头,恰好能见着那个站在屋中的少年,面容清秀。

“我是阿容。”他试探开口,“你不记得我了?”他神色有些漂浮,“是呀,你连昔日的火神都忘了,怎会记得我。”

火神?锦觅小心翼翼的走出来,见这口称“阿容”的少年并无恶意,反而,的确有些面熟。

“不好意思呀,我近来似乎的确记不清一些事了。”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,“你是?”

“你从渭河龙神庙找到这儿,怎么还问我是谁?”

锦觅步子连连后退,“你。你是那个龙妖!”惊呼一声。

他倒不遮掩,“若按着天界的说法,我的确就是你们口中的龙妖。”

锦觅一手揽在身后,不住的做着手势,外头花草精灵顿时无影无踪的,不知去了何处搬救兵了,“你,你……”支支吾吾的,锦觅也没能说出什么,“你为何要害别人?”

他嗤笑一声,“火神救我一命,我自当以他为楷模,怎会害别人,火神万年前身死,却也是为了不被穷奇所控,我以他为傲,世外之境修习,终究天资有限,无法得成大道,但在渭河几载,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。”

转念一想,确实也是如此,若不然,百姓又如何会为他建庙立祠。

“可你不该怂恿百姓质疑质疑天帝与水神,他们做错了什么!”锦觅好不容易抓住他的痛脚。

阿容却只是看着锦觅,半晌才道,“罗耶山万千生灵又做错了什么!”

好了……锦觅约莫明白了。

这地方是火神故居,火神于阿容有恩,阿容修习出了名头,便去帮助百姓,行风调雨顺之事,可忽有一日天将大火将罗耶山烧了个精光,他不服气,便闹出这一桩。

可也不对呀,他闹出这事,天界必然是会让人前来料理的,他就不怕?

这地方很熟悉,熟悉的让人害怕。

直到,那乌云压蔽,仿佛天要塌了。

不久之前,也曾有过这么一个天气。

就在这一瞬,她似乎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,久远到那就像是别人的故事。

“我并非是为了一己之私,我知晓,水族有难,你必然是会下凡的,借此,方可脱离天帝掌控。”

锦觅忽然想起了,阿容是谁……

万年前,他还只是罗耶山屋后池塘的小泥鳅。

哦,原来是这样。

天空的乌云就如结界一般,将罗耶山笼住,等润玉赶到时,这雨依旧还没下,山间小屋安之若素的在此间,他微愣,入内时,脚步很轻。

直到见到那个熟悉背影,他唤了声,“锦觅。”他用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语气喊她。

锦觅转身的时候,没有这几日脸上带的笑,润玉大概是觉出了什么,可一切都来不及细想,他闷哼一声,握住了直刺他心口的短刃,死死的看着眼前的女子。

没有退一步。

“润玉,你真叫人恶心。”

那声音很冷漠,眼前这个也仿佛与前几日那个与他在渭河边上分别的女子很是不同。

手心有些温热,那是他自己的血。

“我说过,我本不就什么好人的。”他握住了那短刃,拔出来的时候,未曾出一声,将那刃柄递给锦觅的时候,他脸色终于有些泛白了,“我的内丹精元并不在此处,你杀不了我的。”

“润玉,你到底要做什么!”锦觅喊出声来,“让我就像一个玩偶一样被你操控吗,眼巴巴的跟着你,想着要和自己的杀子仇人在一处。”她声音嘶哑的可怕,“好一场梦呢,你给我的记忆,真的是太好了。”

原来,她将一切想起来之后,会是这样。

她不大想活了。

而他却想她活下去……

这就是原因。

可润玉知道,锦觅不会相信的,永远都不会了。

不管她身在花界,还是在他的身边,但凡想起往日一丝一毫,都会变成这样。

即如此,又何必白白担了罪名呢。

这所罗耶山的小屋,曾承载过锦觅所有的爱,虽不似天界雕栏玉栋,但在这方寸之地,锦觅注入了她所有的心血,他从未如此打量过这所屋子,可越是看的仔细,他越觉得那心口的伤处越来越痛……

“其实很久之前,我就在想,我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呢……”他拍了拍那荼白衣衫上未有的灰尘,却抹不去那衣衫之上染着的血腥,他说的并非是编织这个梦境,而是从始至终。“可最终想想,也不过是因为,想要得到你。”

这其实很可笑……很久之前,他想要得到锦觅的时候,费劲所有的思量,只差些毫,她便能真的属于他了,而今,他想要放手了。却只得到了如今这一刀。

他其实也不大懂,为何他可以对锦觅死心塌地到如此地步。

可情这个字,本就是如此吧。

若你命中注定要爱上那个人,会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义无反顾,此后发生的种种,也不过让他再无法挣脱罢了。

“你何必如此,如今我已无生念。”

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真相,就像不久之前,在转生池旁,她想要寻死。

他握住那短刃,掌心伤处再次抚上那利刃,“因为,你是我的命啊。”他怎会让锦觅死在他眼前呢。

隔阂万千,再无修复可能。

他却还想试一试。

再试一次。

他下手会很快,就如那日在转生池旁一般无二。

可忽然,面前女子瞳孔睁的很大,她猛然伸手拉住了他,直到费劲所有的气力,将他拉到旁侧,眼睁睁的看着那剑刃从心口贯穿而去。

“锦觅!”

动手的阿容不可置信,手中剑刃落地,“我,我不是要杀你……”他自然是不想杀锦觅的,无非只是想要为这罗耶山的万千生灵报仇,这是难得的机会。

她看不清眼前的人,却想着, 她已是死过两次的人了,再死第三次,算得是凡间的事不过三……

染血的双手,揪在他荼白的衣摆之上,抬头时,依旧扬起一个许久未曾有过的笑,“小鱼仙倌……”她喊出这字眼的时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
就如一个落水的人,紧紧的揪着那海面上的一缕稻草。

她有很多话想要说,她想告诉润玉,她其实早就知道润玉的精元在何处了,她不是捅错了,而是想要以这一刀来结束这一段情。

待她死后,再没有了爱润玉的锦觅。

有的只是,想要杀死润玉报杀子之仇的锦觅。

那么应龙的心,也该凉了,那所谓的执念,也会消失的荡然无存了。

没有人会惦念一个恨得想杀死自己的女人。

于是在她死后,润玉的生命中,会有另一个女子。

可她说不出来了,于是只能低喃着那一句,“我其实,真的不爱你……”因此,你也不必愧疚。

可惜,后面那句话,她没力气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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